久,才很是复杂地看着风临,直接道:“您想起了陛下?”
风临扭过头,没有吭声。
慕归雨余火未消,冷笑道:“若真是我的孩子,我自不该这样对她。”
风临大为诧异,脱口道:“这是何意?”然而话出口便后悔了,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实在不该问,又低低补了句“抱歉”。
慕归雨沉着脸走到桌前,努力维持自己平日里的风度,给风临的座位倒了一杯茶,哪料那茶壶今夜不知怎地不听使唤,水洒出了杯,索性将壶重重放在一旁,不倒了。
二人落座,慕归雨喝下一杯茶后,努力将微笑挤在脸上,对风临道:“既在这个时候邀殿下来,自然没有遮掩的意思。家丑遮掩多年,今时现眼,殿下见笑了。”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之婚事,是为联姻。那时家中飘摇,我为了家族,娶了杨门公子为夫。虽是联姻,也愿日后相敬如宾,也可举案齐眉,对他也百般纵容。成婚之时我初掌家门,那两年日日焦额,在朝事与族事之间奔忙,稍有喘息,还要收拾族中人惹出的烂摊子,因而无暇顾内院。天不垂怜,家族刚稳,又惊闻噩耗,我为先太女之事受激大病,又带病四处查案,险拖垮了身子,在家中高烧了数日,昏昏沉沉”
慕归雨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又回到了那一日。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雨天。
她甚至还能闻到窗外传来的潮湿的土腥味,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滴,一下一下打在窗纸上。她就是被这声音吵醒的。
也不知眼下是哪一天,她烧糊涂了,只觉口干舌燥,喉咙火辣辣的干疼。起身也没有力气,手脚像棉花一样,倒好像将死之人般无力。
自己的声音惊醒了榻边守着的贴身婢女,婢女泪汪汪将她扶起,又手忙脚乱倒了水喂给她。一碗水下肚,她才觉得活过来了,也才有精神发现,自己的屋子空荡荡,仅有眼前两个婢女。
她挣扎着起身,想去给母亲父亲报个平安,婢女神情复杂,却仍旧扶着她去了。
那一路上她着实可笑,居然还在担心母亲这些日如何、应付得来么。直至来到安寿堂,见仆人慌乱地入内传信通报,她才察觉那股无处不在的异样。
凭着直觉,她推开阻拦的仆从一路踉跄地走到庭中,阶上看着慌乱打开的厅门。
她至今忘不了那一幕,她母亲慌乱地走出房门,衣衫不整,腰上系着她丈夫的衣带,带尾的一对飞雁还是她亲手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