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委屈都化在此刻这一声里了:“长姐她们全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那如幻的身影像是给万千针穿过,凄凉颤抖。
泪淋满风临的脸颊,她多少年都没有这样流过泪了,就连那晚箭雨啸落,诛心呕血,她都没有流这样多的泪。但这片刻的脆弱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在长姐面前,她可以如此。唯有在长姐面前,她可以尽情哭。
“长姐,母皇厌弃了我那年你刚走,她就把我丢到空府关了一年,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没人说话,没人理睬叫我自己在那待了一年
然后,她又把我像狗一样打发到北疆去,那年我才多大啊!就要在那鬼地方日夜拼命!长姐,你知不知道血粘在身上是什么感受
你知不知道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尸体堆里,是什么感受”
风临剧烈呜咽了一下:“长姐,你知道那儿有多少人想杀我吗?扮成士兵,扮成农妇,扮成货郎有一次都摸到军营里了!若非那夜我吃多了睡不着,早被人割了喉!
自那以后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啊!长姐!我做梦都是有人站在我的床前!”
风临艰难撑起上半身,手死死抓着那一角衣袖,泣不成声:“这样的生活,我过了五年五年啊长姐”
“我什么都毁在那了,手废了,剑也折了,拖着一身伤回来,以为看在当牛做马的面上,华京能容我。可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连母皇都要我死!”
风临凄声道:“她们把我骗来这,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给我!还要诛我的心!!”
“她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们怎么可以啊”
她悲痛大哭,双手牢牢抓着那一片衣袖,似抓着救命稻草,哭泣倾诉,像个孩子一样,无力地对姐姐诉说委屈。可淡黄色的身影虚幻飘忽,始终没有给她只言片语。
风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哽住了,激烈的情绪随着泪一起蒸发,只剩下那股无法言喻的酸涩。
泪默默滑落,几滴流进口中,苦咸难言,风临唇边不知何时出现了血丝,她自己却浑然不觉,由丝缕红血混着泪水淌下来。
“长姐,我想你了我真的真的真的想你了”
那如泣如诉的叹息声又响起,带着一阵冷风,留下无尽哀凉的余音,一只冰凉的手抚在风临的脸上,那身影止不住地摇头,叹息,始终没有给风临只言片语。
风临抬手抓住那冰凉的手影,带着难以言喻的思念与哀求,哭唤她道:“长姐”
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