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而丰教授也正泪眼汪汪看着自己的孙子,一只手满含心疼摸着他的头发,嘴里喃喃道:“小津,起来吧,地上凉,你要是跪坏了身子,你爷爷也会心疼的。”
周小津哪里肯起身?他就是跪死在灵堂,都不足以弥补自己的不孝。因为他的任性,让爷爷十年来少了天伦之乐不说,连临终都见不上他一面。“奶奶,我对不起爷爷……”周小津伏在丰教授膝头哭了起来,他哭得隐忍,丰教授并未听见他的哭声,只是看着他的双肩一抽一抽地抖动。
这样的孙子更让丰教授揪心。这十年离开家族的荫蔽独自生活,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这样连放声痛哭都不敢。
“你爷爷不会怪你,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就是心疼你,想你……”丰教授说着,涕泪交零。
“奶奶,我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爷爷……”周小津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丰教授抚摸着孙子的头,含泪说道:“你爷爷临终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后来,他开口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如果能再见到小津一面,该有多好啊!小津,这是你爷爷的遗憾,你可千万别让奶奶也有这样的遗憾啊。”
周小津一顿,抬起头来,泪雾模糊里,丰教授一脸悲伤欲绝,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奶奶年龄也大了,不知道哪一天就像你爷爷一样……去了……”
周小津了解地点点头说:“奶奶你放心,我这次回国就再也不走了。”
丰教授形容一振,她破涕为笑说道:“你的房间一直都没有动过,你姑姑这次还让人重新收拾了一下,添置了一些家具……”
“奶奶,”周小津打断丰教授的话,“我已经订好了酒店。”
“你为什么要去住酒店?”丰教授惊呼起来。
周小津静静道:“奶奶,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站在门口的周大山无论如何都听不下去了,他只觉心头一股子怒火蹭蹭蹭往脑门上烧去。凭什么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身为周家长房长孙却可以如此任性、不负责任?一走就是十年,对家里不闻不问,如今回来,却还要去住酒店!这就是他对爷爷的愧疚吗?身体跪着,嘴里说着“对不起”,可是他的心真的认为自己错了吗?他要看一看他周大山生出来的儿子到底有多绝情多冷酷!
然而,周大山的脚还没迈进灵堂,就见周又商疾步从丰教授身边走过来,一把将周大山拽出了灵堂。长期弹古筝的人手上功夫力大无穷,周大山只觉自己胳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