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石康孙待亲随同递铺交验清楚,才借了匹老马跟上去。
城还是那座城,汗流浃背的戴朝宗却无衣锦还乡之感,还在为石康孙胯下老马担心,千万别摔坏了,不然钱找谁要?
杨信威老早就听见有人呼喊,正在门前张望。一半大少年张开双臂从拐角冲了出来,看清那张常年与死人相伴的脸之后,猛一躬腰避开,兔子似的窜进宅门,嘴里呜咽道:“旦叔,烧水。”
杨信威前前后后见过戴朝宗十余次,当然认识夷陵前衙内,但这千里迢迢的,怎么会招呼没打一个就来了?
滴答滴答
“嗯?”石康孙纵身下马,缰绳自然而然的递在杨信威手里,颇为矜持的点点头,径直步入宅门。
“这位”杨信威正要伸手阻拦,石家仆人接二连三的追了过来,一拥而上,自报家门。
“浚仪石家请见刘小郎君。”
杨信威有点懵,“浚仪石家”在他耳里和左邻右舍并无二致。
“我家郎君是武威郡王嫡孙。”林宪杰气喘吁吁来,紧追石康孙背影。
宅内已是鸡飞狗跳。
戴朝宗冲正在院内荡秋千的刘娇吼了一嗓子:“娇娇妹妹,看看我是谁!”
刘娇楞了一下,没认出灰头土脸的是谁,拉着山茶的手喊:“大黄!”
两道风驰电掣般的身影张开血盆大口,流下三尺垂涎,直扑戴朝宗。
石康孙愕然呆立,在留与逃之间艰难取舍:早知这么危险就应该在门外等一会。
惨剧并未发生,两只黄狗在戴朝宗脸上舔来舔去。
戴旦三两步冲出门外,看着风尘仆仆的戴朝宗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流放”、“宅斗”等字眼。
戴朝宗搂着两只黄狗转了大半圈,乐不可支道:“好兄弟!不枉我偷了那么多骨头喂你们。”
好兄弟?
石康孙脸色黑得吓人,合着这一路上的“兄长”跟“狗”不相伯仲。
“朝宗哥哥?”刘娇侧头想了想,又一脸期待的问,“摇光妹妹和璀璨妹妹呢?”
“她们还小,经不起来回奔波,托我来看娇娇,纬哥儿呢?”戴朝宗问。
“哥哥每天都在后院用功,朝宗哥哥都不用读书的吗?”刘娇迈着小碎步走到戴朝宗面前,一股酸臭扑鼻,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朝宗哥哥不光不用读书,还不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