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国贞铁了心让戴朝宗留住试场,特地遣亲随送来绵被等寝具,还为刘纬兄妹置办了两套里外新衣,肖小七夫妇也没落下。
戴朝宗很快适应无法无天的生活,为母打抱不平的心思不翼而飞,与两犬成莫逆之交,一口一个“娇娇妹妹”的喊着,比刘纬都腻歪。
还以害怕和亲随呼噜为由,赖在刘纬房里不走,上了床又唧唧歪歪不肯睡。
以刘纬的小身板,很难让他闭嘴。
一个有着人皮灯笼桥段的鬼故事连夜出炉,耳根终于清净了。
次日。
刘纬换上一张冷脸,要求戴朝宗亦步亦趋,并以“学不学是态度问题、会不会是资质问题”相激,稍有叛逆便作势送其回县衙。
戴朝宗屈服了,棍棒教育多多少少有点作用。
再加上刘纬所习,多为蒙学基础,毫不吃力,自无厌学一说。
还有心情炫耀:“这就是神童?不过如此”
刘纬没心情跟熊孩子计较主要是打不过,稍有闲暇便忧心忡忡。
事到如今,几乎已无退路可言。
满足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才有可能碌碌无为的平安一生。
温饱以外,家产折算不超四十贯。
至少夷陵是这样。
各地富裕程度不同,五等户的划分也就不同。
夏秋两税以民户等级和农田数量、肥瘠为征收标准,不问主户、客户、女户、单丁户、孤幼户。
最多免去差役,税必须缴。
理论上,民户降等很简单。
分家。
但宋律有言在先:民间有父母在,别籍异居者,听邻里觉察,坐之。
父母健在,分家掉脑袋的几率很大
不怕!
父自尽,母改嫁。
去一人,保全家。
看似不可能,此时数不胜数。
因为分家还有一个好处,可将丁口、田地摊薄,单丁户可免去差役和“户抽一丁、成某某军”的苦难。
对于刘纬兄妹而言,毫无操作空间。
多金是累赘,无钱难成人。
有了出身就完全不同。
戴国贞进士及第,摇身一变成官户,差役尽免,承荫子孙,再无丁去之痛,家族兴旺指日可待。
代天子牧民,还能名正言顺的别籍异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