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兰的母亲面前,一再哀告,才成全了这桩婚事。
马雪海和赵惠兰婚后,相依为命,恩恩爱爱,艰苦度日。一年以后,赵惠兰生下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长得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可是,他们一家的生活却每况愈下。
一下子添了两张嘴,孩子要吃要喝不说,赵惠兰也不能再帮助马雪海拉板车了,加上马雪海的活计一天比一天难以揽到,所以一家人吃的穿的都成了问题。
从此,赵惠兰对马雪海的埋怨增多了。马雪海本来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又遭到赵惠兰没完没了的数落,开始还能忍着,次数多了就忍不住了。哪个男人没点血性儿?忍不住就要吵。两口子吵一次架就伤一次感情,久而久之,就出现了感情危机。
这时,负责为马雪海甄别平反的张曼新出现了。
他是看到马雪海平反的材料,一周之内与马雪海原单位的保卫干部丁润芝一起由宁夏银川赶到陕西西安的。
“张同志,坐坐,请喝水。”马雪海听说张曼新和丁润芝是从银川特地到西安为他平反的事儿来的,两眼噙着感激的泪花,又搬木凳,又倒开水。他本来想给客人沏杯茶,拉开一个破旧三屉桌的抽屉翻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茶叶。张曼新下意识地一看马雪海住的屋子,除了一个旧板柜和一个旧三屉桌,可谓家徒四壁。
“老马,不要客气,咱们快刀斩乱麻,抓紧说说你被打成‘**救国军司令’的经过。”张曼新从马雪海那被愁苦的利刃切割出条条皱纹的脸上,感到他这些年心灵深处一定受到巨大的创伤,仅从他这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就可以看出他的生活一定很拮据。张曼新心里一股潮水似的酸楚的液体情不自禁涌到喉咙口。他的喉结一提一落,“咕咚”一声,硬是将酸楚咽在肚里,两眼冒着急切的神情。
马雪海是个直爽人,便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怎样被无辜打成“反革命”的经过干净利落地告诉了张曼新。
说话间天已经擦黑了。赵惠兰向马雪海偷偷地使了几次眼色,马雪海知道赵惠兰是问他要不要留客人吃晚饭。要留他们吃晚饭,手里正没有钱,除了家里有几个馍馍,连点菜都买不起。
其实,张曼新早把马雪海夫妇的难言之隐看在眼里。
“老马,我今天的晚饭可就在你家吃了。”张曼新定定地看着马雪海。
“好呀,欢迎!”马雪海装作高兴地喊一声,却马上掩饰地咂咂嘴巴,那苦涩的样子似乎啃了口青皮柿子。
“老马,你们不要为难,今天的晚饭,你们吃啥,我就吃啥,而且是家里有啥,咱们就吃啥。”
这顿晚饭,他们吃的是极普通的家常便饭。
晚饭后,马雪海问张曼新住在哪家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