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又因出了点差错而被开除。
人活在世上,总要维持最基本的生存需要,要有口饭吃呀。
于是,马雪海干起除了卖力气以外最不需要成本的活计——拉板车。
这辆半新不旧的板车,是马雪海向亲朋借的。
这种人拉板车与马车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车架子小,左右两个轮子不像陕北农村依然是木头的而是橡胶轮胎,车轮上没有车厢,拉车时双手抓着车辕,右肩勒一根粗粗的绳索,弓背哈腰,扬颏儿伸脖儿,那架势活活一条驾车爬坡的牛。
马雪海每天天一亮就拉着板车,这个工厂转,那个单位跑,问人家有没有运送的货物。什么汽油桶,棉花包,稻草捆,铝锭铁屑,乃至煤炭木柴,有什么拉什么。他拉的板车,通常载重一两千斤,如果拉棉花包,板车上耸起一座山。凡是认识马雪海的,没有不说他“恨活”的,拉起板车来一粒汗珠摔八瓣,不惜气力。
马雪海懂得,力气活,就是全靠卖力气干的活,偷奸耍滑干不了。
马雪海由于肯卖力气,挣的钱填饱肚子是没问题,但是做饭洗衣服却无人照管。一个三十多岁的魁梧男人,体内也有二十二对染色体,荷尔蒙充分发达,进门冷屋子冷炕,躺下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平日稍有不慎,就被人痛骂是“臭拉车的”,日子实在孤苦难熬。
为此,马雪海几次想轻生。
这时,一个比马雪海年轻十多岁的姑娘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
她的名字叫赵惠兰。
赵惠兰出身贫寒,见马雪海生活上缺个帮手,便经常帮助他洗衣做饭。
人是感情动物,时间长了,马雪海与赵惠兰便产生了爱情。
在陕西,娶媳妇要给女方家送彩礼。
使马雪海没有想到的是,赵惠兰的母亲要的彩礼高达两千多元。
两千多元,在当时对于马雪海不亚于一个天文数字。
“我一个穷拉车的,就是把我连骨头带肉撕巴撕巴都卖了,也不值这么多的钱呀!”马雪海绝望地呼喊。
无奈,马雪海到赵惠兰家向她母亲苦苦哀求。
可是,赵惠兰的母亲冷着脸,告诉他彩礼不到休想把她女儿用轿抬出家门。
马雪海的叔叔和姑姑经过合计,决定先选定结婚的日子,将新房布置好,到时候吹吹打打地将花轿抬到赵惠兰家门口,也算生米做成熟饭,赵惠兰的母亲再看重彩礼也不好不让女儿出嫁。那样,不但马雪海不光彩,赵惠兰家会更丢人。
谁知,结婚那天,当花轿真的抬到赵惠兰家门口,喇叭和唢呐吹得山响,赵惠兰的母亲就是不让女儿出门上轿。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嗷嗷”的起哄声似山洪暴发。
马雪海的叔叔和姑姑见这样拖延下去,局面愈发难以收场,便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