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野兔在狂奔。它的身子忽而腾起,忽而坠落,宛如激流险滩中一叶扁舟。
在野兔奔跑的上空,一只矫健的苍鹰紧紧盯着野兔在盘旋。这苍鹰体大翅宽,嘴尖似刀,利爪道遒劲,疾目如电,悍野异常,那傲视长空的样子,仿佛是无敌于天下的一代枭雄。
猛然间,苍鹰从高空闪电似俯冲而下,在充满野性的草甸上,凶恶地扑向野兔。
眼见那只野兔难逃苍鹰的利爪。
然而,求生存的本能激发出来的智慧往往是惊人的。
但见那只野兔,就在俯冲而下的苍鹰即将扑捉住它的一刹那,突然间停住两条腿,来了个原地不动。
“呼——”的一声磨擦空气的嘶鸣,随着一股急速飙升的气流,那只苍鹰擦着蒿草尖慌忙弃兔而逃。
好险呀!
就在野兔的前方,有一个土坎,要不是苍鹰躲闪得快,必定在土坎上撞死。
野兔见这一着没有奏效,急忙落荒而逃。
可是,那只矫健的苍鹰被野兔的狡诈激怒了,两个眼珠瞪得血红,似乎也“吃一堑,长一智”了。它改俯冲为超低空飞行,以无比仇视和暴烈的力量,用铁扇似的翅膀,“啪啪”地狠狠抽击着拼命逃窜的野兔。
“啪!”
野兔又翻了几个滚,然后又跑。
“啪!”野兔又翻了几个滚,但再跑的速度不如从前了。
“啪!”
野兔最后翻了几个滚,却一动不动了,绝望地伏在地上苟延残喘。
如同囊中取物的苍鹰在上空从容地打个盘旋,一仄翅膀落在已经气息奄奄的野兔旁,用匕首般的利喙啄了啄野兔,见它不再反抗,方以胜利者的潇洒,引颈凝神,仿佛等气儿喘匀了,再美美地饱餐一顿。
张曼新呆呆地看到这里,一阵汹涌的饥饿感唤起他本能的争夺欲望:如果把这只肥硕的野兔从鹰嘴里夺过来,带回去,用锅一炖,那可是半锅肉呀!
“冲上去!”张曼新心里一声呼喊,身子像发射而出的箭镞,立刻扑向那只苍鹰。
那苍鹰一见张曼新追来,急忙叼起野兔拔地而起。
或许是那只野兔太重,苍鹰叼着野兔飞起不久,又急忙落下。
张曼新一面奔跑,一面挥舞着手臂大声呐喊,那神态犹如当年成吉思汗那身骑战马、手舞战刀而一往无前的勇士。
苍鹰叼着野兔拼命逃脱。
张曼新拼尽全力穷追不舍。
苍鹰飞起又落下。
张曼新跌倒又爬起。
西边天际被搅得一片混沌。
奇特。
壮观。
这场面,与其讲苍鹰在与张曼新进行力的较量,莫如说是张曼新在与苍鹰进行意志的抗衡。
瞧,张曼新虽然在竭力追赶,但透过他那满头的大汗珠子雨点似的往下泼洒以及发白发灰的脸色,足以看出他那力量的消耗已经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