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也不知蚩尤是否来追,只见着周遭已不复九黎景色,一路荒野,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而他又已累得动不了了,才停了下来。
候卿大喘着粗气,就地坐了下来,才觉得浑身都痛,候卿看了眼手臂上的血痕,那是方才强行挣脱绳索时所伤,这绳索也是诡异,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九黎首领们所持武器都是戈斧刀枪,也没听过有甚神器绳索的。而若说是人族绳索,则更是不可能,寻常人族绳索根本绑不住他,这绳索却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候卿摸了摸这勒伤,无论是痛感还是伤痕,都是真真切切的!
候卿不明白自己所经历的这些是怎么回事,且不说天地玄色,也不说那个幼时的自己,单说女巫戚与蚩尤的反应就蹊跷非常。照理说即便他们认不出他是长大了的候卿,也认不出他的神族身份,但就候卿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是绝不会诬蔑别人是妖兽的,何况用蛊施刑极其残忍,女巫戚是绝不会这般做的!
候卿很想再回去看看,但又恐在那里碰到的还是那样的女巫戚与蚩尤,还是那样的九黎首领及族人,他不想与他们为敌!候卿自知晓自己异于寻常起,便最是忧心被女巫戚及蚩尤误解,最是惧怕被逐出九黎流离失所!真真是身如坐针毡,心似缠乱麻,心中煎熬不可言喻!
转而又忆起长康之死,也是疑惑不解,这段记忆被他忘得如此干净突兀,便似被有心挖去了一般,难道是……忘忧蛊?!
“母巫……”候卿口里喃喃着,只觉得心里煎熬不堪,苦忆涩心,悔意剜心,良久无法自拔,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如此也不知躺了多久,只觉意念逐渐消沉,总有股万念俱灰之感,这种负面的感觉却让候卿本能地起了戒心!候卿原是倔韧的性子,纵是灰心,从不死心,一味悲秋伤春从不是其心性,眼下怎的竟有了心死之境,绝非其本意!
候卿当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硬逼着自己坐起身来,勉力思索起来,自己应该还在幽都中,赤娆曾说过,往生怨灵会被困于幽都,那么他在幽都里的这些所见所闻,难道皆为往生者?可方才九黎中分明看到了女巫戚、蚩尤、族人……如此一想,候卿忽一惊乍坐起,莫非九黎出了甚变故?!顿时便心急如焚,寻思着要如何才能出去。
“再想想,再想想,冷静……”候卿不喜这乱了分寸的感觉,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好再回想多一些,他记得他被打入幽都的瞬间,似乎有听阎正提到什么放下之类的,可要他放下什么?阎正这般厌恶女巫戚,难不成要他放下母子之情,那是断断不可能的!即便是从小猜忌他的族人,都是放不下的!女巫戚一直教他权责道义,不可因人恶而作恶,他一刻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