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八道朱砂大漆,棺身绑好麻绳,龙杠穿过,八个杠夫各站其位,长子站在灵堂前手捧瓷碗,随着老道的一声令下,长子奋力将碗摔碎,碗已碎,没话说,起棺上路。
田二爷常年混迹于白事会,也帮忙抬过棺,怎么起、怎么抬、怎么落,他也略知一二,龙杠落在肩上,一时间就感觉沉,也许是木材好的原因,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看来这份钱还真不是那么好干拿,八个人缺一不可,最要命的是途中还没有多余的人手帮忙替换。
接都接了,现在总不能扔下棺材不管了吧,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村子不大,田二爷这帮杠夫抬着棺材走在队伍当中,左右两旁是老道们提着锣鼓敲敲打打,孝子贤孙们拿着纸人纸马走在前方,后面则跟着亲戚朋友,要问周小义和岑小辫儿呢,也混在队伍当中。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围着村子绕了一圈,这才将老太爷抬去墓地,几捧黄土下去也就埋了。
去的时候多少人,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些人,田二爷也跟着回来了,不回来不行。
为嘛儿?
赏钱还没给呢。
主家倒是懂事儿,前脚刚到家,后脚就进屋取钱去了,取来递给田二爷,田二爷接过客气了几句,招呼徒弟和岑小辫儿又要走,周小义听师父的话,师父说走那就走。
岑小辫儿那头可不干了,这小子啥忙没帮,厚着个脸皮说吃了再走不迟,主家也在一旁招呼田二爷留下来吃点。
现在已是中午时分,还是早上吃的面条,又出大力气抬棺材,田二爷此刻说不饿那是假的,既然主家都开了口,再推辞就显得有些做作了。
按照办丧事儿的风俗,出殡后还有一顿大席,这户人家不愧是村里的大财东,出手阔绰,宴席也称得上是一等。
但见桌上什么梅菜扣肉、白灼大虾、清蒸鲈鱼、红烧肉、酸溜土豆丝、红烧豆腐、西芹炒虾仁鸡鸭鱼肉不在话下,冷菜热菜是应有尽有,流水的大席,不怕你吃,就怕你吃不完。
亲朋好友、乡里乡亲、老道和尚、杠夫主事这些人加起来一共坐了二十多桌,田二爷带着徒弟和岑小辫儿和其余七个杠夫坐一桌,十人的桌子,刚刚好。
这几个杠夫长得五大三粗,性格也豪爽,几口菜下去就招呼田二爷几人喝酒,田二爷和周小义前段时间忙着办案,好久没碰酒了,如今逮着机会,又和几个杠夫聊得来,推杯换盏的这就喝了起来,岑小辫儿别看年纪小,其实也是个酒鬼,不用别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