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脑袋当差。
那日清晨看见一身素衣的皇夫站在殿外,他别提多骇了,战战兢兢守了一上午,却什么事也没发生。殿中安安静静,没有争吵的动静,近午时皇夫才出殿,神色淡漠,也无怒意。二人在殿中说了什么,他也不知。只知自那日后,陛下便开始往栖梧宫留宿了,这是多年未有的事,更稀奇的是,皇夫居然也留陛下了。
行至栖梧宫前,武皇快步步入门中,循着淡淡的膳香一路寻到了小膳房,皇夫正轻倚在细柱前,对着眼前的紫砂锅出神。
水烟缭绕,银发垂腰,皇夫如身在仙山雾里,身影绰绰,有些不真切的美。
他本就瘦削,又穿着素色衣衫,银发雪肤,若非今晨抿了一点口脂,整个人真是苍白的没有一点颜色。武皇轻轻走到他身后,一把揽住了皇夫的腰,轻声道:“能喝了吗?”
皇夫微微侧首,也没有惊讶的模样,只淡淡回道:“快了。”
武皇松了手,走到他身侧,轻轻捻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来。她细细瞧了许久,才眼露喜色道:“你擦口脂了?”
“嗯”皇夫就那么低头望着她,轻轻嗯了一声,长长的眼睫几乎盖住了他的瞳孔,透不进一点光。
尽管饱受磋磨,皇夫仍是美的。原是似玉一般温莹的美,现是精美而易碎的瓷器,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
你看着现如今的皇夫,是绝想不出以前的模样的。
尽管他依旧美丽,但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陛下或许知晓,但她从来不说。他们二人之间似是隔了一层窗户纸,只要不捅破,便可维系这样的现状。
武皇指尖上移,在他皇夫的唇前停留了许久,想触却又不敢触,如视珍宝般盯了许久,才移手道:“很好看。”
皇夫直身望回炉灶,道:“陛下喜欢就好。”
武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夫打断:“汤好了,请陛下移步殿中吧。”
这饭吃得平淡,但武皇却是心情大好,离去时也脚步轻快。武皇走了没一个时辰,便有一队浩浩荡荡的人手捧宝匣入栖梧宫。
皇夫木然站在廊下,看着宫婢们手中的胭脂水粉,听着金器玉环叮当的鸣响,面庞没有半分波澜,他身后的仆从拿着单子喜道:“殿下您瞧,陛下光是口脂就赐了二十一盒,当真是把您放在心上!”
皇夫仍是望着院中人来人往,没有接话。青松叹气,给了那人一个眼色示意她退下。自己则回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