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前带着华贵的抹额,即便追兵没人见过风临,看了抹额也不疑有他。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终是追兵打破了僵局,拔剑而上。
身边同袍一个个倒下,宁歆苦苦支撑,渐渐落了下风。她本就不善双刃,挥舞起来颇费气力,既不流畅,也无双刃奇袭之效,疲于应付时,一个大意,左臂被齐根砍下。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地。仅存的两位同袍不忘戏,嘶喊着:“殿下!!!”持剑杀了过来。这两人喊得凄厉,那样子倒真像定安王挨了一刀。
宁歆眩晕,右手以剑做拐插在地上,才勉强支撑身形。奇怪,眼前一片灰蒙蒙,身也冷得厉害,却感觉不到痛,宁歆白着脸一笑,这真他娘的不知是好是坏。
方才敬业嘶吼的两位士兵,只有一个杀到了宁歆面前,两个血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人扶着宁歆望着围来的追兵,低声道:“他妈的,这下可亏大了。当初为了口吃的进北军,谁想到能把命送了。”
宁歆虚弱地笑笑:“那你是真亏。老娘是为了远大的理想献身,老娘可不亏。”
那人抬手刺死近前的一个士兵,呸道:“艹,还理想!”
宁歆左臂的伤口血越流越少,脸已白的像一张纸。她听了这话无奈地笑了笑:“说的也对,我有个屁的理想。说到底,我就想要个完整的家。这既不远大,也不理想,可太难了。”
那人道:“别扯了,我也打不动了,腰上中了几剑,撑不住了。”
宁歆眼前越来越黑,没有答话。
那人问:“跳吧?”
“跳吧。”宁歆道,“不能让她们得我的尸首”
她用仅剩的那只手扯下了抹额,往地上一甩,道:“本王赏你们的,嘿。”
身旁的人咳了几口血,扶着宁歆慢慢往身后的断崖挪去,宁歆两眼无神,此刻已彻底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气若游丝:“死之前当了回亲王,倒也过了瘾。”
身旁人听了道:“今日演了这出戏,我也算对得起她当初的那块饼,下辈子就算投了畜生道,也得个轻快!”
宁歆模模糊糊听着,只觉身躯被人带起,往后猛然一坠。耳边风声呼啸,发丝胡乱拍打她苍白的脸颊,抽出一道道红印,她也浑然不觉。
宁歆已感觉不到痛,更感觉不到冷,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是万千虚空,她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下坠。
她想起大姐曾说,人死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