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桌子底下攥的紧紧的,缓缓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贾家已经式微,无可挽回,无论你说什么,或者激怒我,都无济于事。”
“不用你提醒,现如今,我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所以我什么也不怕,再也不用陪着那笑脸了。”
“你且稳住了,听我细说。”
陈道沁的心在狂跳,即便他假装着冷静,可他惨白的脸色和不断渗出的汗珠出卖了他。
“你可记得,你外出办事,回来时,那徐怀抒已经和晏锦成了亲,因为他救了她的命,扰乱了我和你家老爷的计划。陈益不傻,早看出你对她有意,他可以对这贫贱女子施恩,可绝不会允许你娶这种人进门。你自觉你家老爷良善,可对于家门事,他绝不会退让。他与那女子说过,给她钱让她离开,但那女子不肯。恰逢此时,我与你家老爷打了个赌,我提供歪门邪道的毒蛊,保准让她死了谁也查不出来,若你因此而萎靡不振,则是我得利,若你回复回来,选个大家女子,那自然,对你们陈家有所助益。哎呀,这也算是我头一回冒这么大的险,不过阴差阳错,让你家老爷子白收了利了,当时我们都认为,既已嫁了出去,这事也就这么了了。”
贾严好像说累了,喝了几口水,歇了歇,陈道沁在一旁一动不动。
“好了,接着说。结果呢,没想到,这晏锦尸骨未寒,她又来找你,又说出那么一番叫人作呕的话来,好巧不巧,当天我跟你家老爷,正在门口听到了。你是没看到你爹的脸色,铁青铁青的,我当即问他是否还要杀了徐怀抒,他只说再做打算。哈哈,若不是你执意娶她,你爹劝解不得,他也不愿手上沾血吧。他怕自家找人被你发现,这才委托起我来,我便派人勒死了她,她可挣扎了好一会儿呢……”
“你闭嘴!”陈道沁双眼猩红,一把将桌子掀翻了。
“哎呀,哎呀,怎么发这么大火,要论这罪魁祸首,还是你爹陈益吧!”
贾严仍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两手交叉抱在胸前。
“我不信!不信!没有证据,人也都不在了,你就凭着一张嘴在这儿胡言乱语!”
陈道沁嗓子紧的厉害,眼泪在眼里打转,倔强的不肯掉下来,嘴紧紧抿着,整张脸,都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要证据,拿过来。”
他身边的仆从已经吓得畏畏缩缩,大气儿也不敢出,此刻哆哆嗦嗦猫着腰拿出一张字条来。
陈道沁眼盯着,那字条到了贾严手里,“啧啧啧,你爹真是用心良苦啊,你自己看吧,我先告辞了。”
他将字条甩在地上,起来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良久,陈道沁才鼓起勇气,伏在地上,看到字迹的一刻,心头挨了重重一击,当即支持不住,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