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又有点儿害怕。”妈妈的声音在颤抖。
老陈往妈妈身边靠了靠,搂住她的肩:“我懂。”
我差一点儿就泪崩。但是妈妈说得对,谁都有身陷沼泽的时候,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叮铃——
陈宋宋。生于乙亥年八月初五,卒于戊戌年五月廿七日者——速来——
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出去,穿过大门。我下意识地与这股力量对抗。我双手抓住门框,在门中停下。
“小鬼,别挣扎了,随我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转身,看见走廊尽头的一团黑雾。是鬼地公?
“我哪里都不去!”我大声叫道。
“放肆!”黑雾敲着旁边的一根手杖,发出对我而言震天动地般的响声。我捂住自己的双耳。
“我还有没完成的心愿!你不能带我走!”我大声吼道,头一次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量。
“你以为留在这里,可以帮到他们什么吗?可以改变什么吗?痴心妄想!”鬼地公再一次敲动鬼杖。这一次,我的心都要被震裂开来。如果我还有一颗鲜活跳动着的心脏的话。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我抬头直视那团黑雾。
“执迷不悟!”黑雾举起鬼杖,杖头直冲我而来。
我眼睁睁看着鬼杖在我斜上方飘动,不知该不该伸手把它抓住,扔还给黑雾,或者据为己有。
就在我和鬼杖对峙的时候,杖头里飘出一个人头。那个头前额突出,好像被什么东西敲打过,又红又肿。它的眼睛大得离谱,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那头的两颊有暗红色的晕,显得诡异又可爱。那头张开嘴,来咬我的头。我下意识伸出胳膊,挡了一下,只听‘铛’的一声,那头的牙齿咬住我的胳膊,我却没有一丝感觉。..ćőm
那头歪了歪,露出疑惑的表情。
鬼地公显然如这颗头一样惊异:“你上过夜叉的身?”
那头乖巧地松开上下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缩回鬼杖里,鬼杖也慢慢飘回鬼地公身边。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对那鬼地公说:“怎么?我上过夜叉的身,是不是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
鬼地公生气似地闷哼一声,周围的黑雾如拖地长裙一样扑散又缩回:“别得意。日后再见。”
不等我挥手说再见,鬼地公便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