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圣人的谕旨颁下。”
程白望了望闭目熟睡的窈月,又看向裴濯,压低声音道:“你此行关系重大,内外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年纪小性子张扬,最关键的是,他还姓‘张’明之,你就不怕他跟岐人间的仇怨,误了你的大事?”
“听你这话的意思,”高烨嗤笑道,“裴濯跟岐人之间就没仇怨?他这趟难道是去岐国探亲的?”
程白一直勉力将高烨视为空气,不想和他起冲突,不曾想他还是和自己杠上了。虽然知道高烨弹劾裴濯是裴濯自己的意思,但还是积攒了满腹的不满,一时间,话语里也添了不少怒气:“收起你的阴阳怪气,奏折里还没写够吗!”
韦良礼也因为高烨弹劾裴濯的事浑身不痛快,将酒盏重重地搁到桌上:“高御史与岐人无仇无怨,才是出使的不二人选。不如去圣人面前自荐,于岐人面前扬我大鄞国威。”
高烨毫不在意两人针对自己的话语,执着酒盏,好整以暇地歪坐着,笑道:“我又不傻,为什么要跑去送死。”八一中文网
程白还没来得及回应,韦良礼就已拍桌而起,斥道:“高烨,你莫要忘了当年救了你们高家的是谁!”
高烨仰头将盏中的酒水饮尽,然后朝韦良礼翻了个白眼:“若非记着,我才不会坐在这里,陪你们这些蠢物喝酒。”
程白被高烨气得撩起袖子,正打算和他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却见一直没出声的裴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起身离桌。
就在三人都一脸的莫名其妙地看着裴濯离席,又看着他走到不远处的树下,俯身抱起他那个正呼呼大睡的小徒弟,步上回廊走到尽头处的一间房,推门进去。
桌上片刻前还剑拔弩张的场面,瞬间偃旗息鼓。
高烨看了看面前的空酒盏,自言自语道:“这酒这么厉害,我竟醉得看到了幻象?”
程白和韦良礼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以扇抵头唉声叹气,一个闷头喝酒眉头紧锁。
窈月本来装醉靠着树干,正听到精彩处,突然声响停歇,想知道发生了何事,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瞅见裴濯朝自己蹲下来,惊得连忙又把眼睛紧紧闭上。
随后,窈月先是感觉怀里一空酒壶被拿走了,然后是头离开了粗粝的树干,最后是脚离开了坚实的地面窈月的心一阵狂跳,老天,裴濯又把她抱起来了!
窈月强行逼着自己保持镇静,但事与愿违,不止心脏跳得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连呼吸也乱成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