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遂不答反问:“今日的飞云楼,是不是那个张越让你带他上去的?”
“是是我自己想上去,因为她正好在身边,才带着她”
“修儿!”郑遂痛心地指着郑修:“他给你灌了什么迷汤,竟让你这般维护!”
郑修应声跪下,闷声道:“只是同窗。”
郑遂背过身,似乎是不想让画像上的人看到自己发怒,扶着一旁的桌案,大口呼气来压制怒意,过了好半晌才渐渐平静,重新转过身面对着画像。
“你娘是为了生下你死的,你是你娘用命换来的,修儿,你在爹面前说谎没事,可你万万不能在你娘的面前,为了一个外人欺瞒爹。”
郑修低头跪在了地上,不再开口。
郑遂暗暗叹了口气,看似换了个问题:“你可还记得,是谁教你如何上飞云楼的。”
“记得。我十岁的时候,爹领着我上去过一回。”
“那你只记得爹教你上楼的法子,却忘了当时爹同你说了什么吗?”
郑修的脸瞬时发白,嘴唇颤着,许久才出声:“儿子,不敢忘。”
虽然时隔数年,但当时郑遂站在飞云楼顶层,临窗对着郑修说话的模样和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字字在耳。
“修儿,你看,最远的那处是皇宫,就是圣人的家。皇宫旁边住的都是皇亲贵胄,也就是圣人最信任的那些人。离皇宫近,就是离圣人近。离圣人近,才可能被圣人听见看见,才可能受圣人信任,才可能离圣人越来越近但是圣人的周围有很多人,他们不会轻易接纳外人,更不会让外人接近圣人。要在京城长久地立足下去,就必须同那些人成为自己人。而成为自己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我们的血脉相融,不分彼此。修儿,你能明白吗?”zw.ćőm
当时的郑修并不明白,但现在的他,明白了。
“今日宴上,户部的高侍郎对你赞不绝口。我之前跟你提过,他家中有一女,与你同岁。等明年春闱后,就给你们定亲。”郑遂说着,目光移向画像,语气和缓了许多:“那位高家姑娘你姨母见过,说是端庄娴静,与你母亲颇像。”
郑修跪在地上,声音干硬地没有一丝起伏:“听凭父亲做主。”
郑遂疲惫至极地揉了揉眉心,“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郑修踉跄地站起身,推开房门。管家郑安从门旁的暗影里无声地走了出来,“公子,小的送您回去。”
郑修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