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月没有像林绥等人那样无头苍蝇一般地乱找,她直接去了离学堂只有几步之遥的先贤祠。
国子监的先贤祠里供奉着大鄞开国以来的数十位大儒,看着烛台后那些大儒们栩栩如生的画像,要么黑沉着脸似阎王,要么惨白着面皮如无常,窈月不禁乱想,也许过个百八十年后,裴濯的画像也会被后人挂上去,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被画成什么样。嗯,应该是个憨态可掬的白发老头吧,跟寿星公那样
沈煊他们被罚跪的地方,是在先贤祠的偏殿,里头摆着上百位国子监先人们的灵位。窈月实在不理解,跪在那些作古多年,眼下都不知道在轮回里走了几遭的先人灵前有什么用,还不如多打几板子实在。
为了防止沈煊几人偷偷溜走,殿门被只大锁牢牢地锁住。窈月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摸索出一长串钥匙。在国子监待了半年,学问没学到多少,倒是把每处能看得见的门锁都偷偷制了一把钥匙。待她用匹配的钥匙将大锁打开,轻轻地把殿门推开只容一人进出的缝隙,一股老旧腐朽的寒气扑面而来。而门内则像是笼着一团黑雾,静得没有丝毫人声。窈月将钥匙串重新妥善收好后,一边留意四周动静,一边屏息凝神跨进偏殿内。
因为不久前曾走水过,偏殿里的长明灯都还没来得及修复,里头连照明的灯烛都没有,又黑又冷,阴气重得连窈月都浑身哆嗦,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奶奶个腿,这鬼地方肯定闹过鬼。
好在她来时提着盏灯笼,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五步外的地方仍旧暗的很,她只能按照记忆里偏殿的格局不断地往里走,终于看见几个倒在蒲团垫子上的身影。
果然都睡过去了。
窈月轻声轻脚地上前,提着灯笼一个一个去照他们的脸。她本想要找到沈煊向他确认一件事,却渐渐地越瞧越不对劲。灯笼晕黄的光线下,几个人的脸却个个青白,躺着的姿势也很怪异,不像睡着,反倒像是死了。
窈月赶忙俯下身去探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脖颈,须臾后长长地吁出口气,还活着,但她试着推了推,又掐了掐人中,仍是没有发现任何会苏醒过来的迹象。
“醒醒,都醒醒!”窈月站在殿中大喊了两声,光是回音就足以震得耳朵颤一颤,但倒着的同窗们却像是都睡死了,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
“小越”蚊子般但极熟悉的声音从一边的黑暗里传来,唬得窈月心头一跳,却急忙提着灯笼循声过去,竟发现墙角处还倒趴着两个人影,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