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时,只见兔夹子夹了一只猫,婆婆照着猫头踢一脚,骂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叫你偷腥,叫你偷腥!”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墙外骂:“姓赵的骚狗再敢来,老娘把命跟你拼!”出来找砸猫的棒槌,入画和他照了面,二人强都笑起来。来旺家的拿着棒槌道:“野猫偷鸡,还叫*春叫的烦死个人!我们家的拿出夹兔子的法子,布了四五日,今朝把那偷吃不要命的——夹死了!”
迎进院来,瞧一回死猫,接了入画的食盒道:“前儿槐兄弟送的枣泥山药糕,五九儿吃了四五天,吃一回念一回结义兄弟的情义。这又送什么来?”入画道:“我们姑妈带来的,不是宫用,也是官用的,送些你们尝尝。”
来旺家的倒了茶,说声“失陪”,去喂儿子吃糕。张口闭口说钱槐夫妻的好儿,求天地神灵保佑,“吃的百家食,治得百般病。”彩霞看不上,出来陪入画说话儿,小声问:“鸳鸯去劝司棋了么?”
入画道:“我去的不巧,鸳鸯叫大太太传去问话。半日不见回来,我只得和琥珀说了,说姐姐你脱不开身,委我来传话。琥珀说,鸳鸯悄悄瞧了司棋几回了,‘该劝的也都劝了,不该劝的,鸳鸯断不会劝,你们再不必替王善保家的跑脚传话。’”
彩霞叹气,“我怕得罪人,不好却他,接了这烫手山芋来。明儿王善保家的来讨话,我可怎么说呢?不知道的,说我这点子事也干不来;知道的,说我在牢里,行动就有眼睛跟着,出门就有人起疑——说我借口去会野男人,把赵嬷嬷儿子也歪派上了。他儿子还没死呢,就这样,一旦死了,还不知怎样作践我!”
说的两眼汪汪,入画劝他:“未必就好不了,卜大舅女儿得了花痴病,都说是无医之症,谁知得了薛大爷的天王保心方,吃了半月,竟好的影儿也冇了。夫唱妇随的做先儿说书,跟着丈夫出去自立门户,免得丈夫受岳父的闲气。”彩霞叹道:“妹妹不必宽我的心,好不好我知道。心病还有心药治,他儿子是死病——就有死药,也在阴曹地府。生他养他的都不信他能好,不然——”
说到此处,掩面顿足道:“老狗做的出,我却说不出。儿子要死没能为,老草狗防天防地防杂种,却帮他男人爬灰——留后拴住我的脚!无廉耻的老货,竟有脸来劝我。”入画听的吃吃笑,笑到一半强忍住。想来怪没意思的,指着家里有客,家去了。
邢夫人三番五次威逼鸳鸯交佛手,凤姐不忍装憨。舍不得也要舍,不劳平儿,亲从柜底包*皮袱中拿出来,无人时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