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继宗有股泪流满面的冲动。
刘纬硬是要去皇城司更衣,还死皮赖脸的拉着卫绍钦聊了好一会,就为打听有没有犯官家宅发卖。
卫绍钦耐着性子同刘纬胡扯,看向蓝继宗的眼神特别阴冷。
蓝继宗有冤无处申,自从耳房的那句嘲讽之后,刘纬态度拘谨许多,也生疏许多,当然不肯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借皇城司更衣像是故意找麻烦。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蓝继宗换上一副言不由衷的笑脸,礼送刘纬出东华门。
“纬哥儿!”石康孙眼含热泪飞奔而来。
刘纬一动不动,似乎高兴坏了,石康孙张开双臂抱上来的时候,却斜退一步避开。
石康孙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蓝继宗身上,踉跄两步,忐忑不安道:“蓝蓝押班不会跟小子一般见识吧?”
蓝继宗不动声色,“情出于心,何错之有?”
石康孙傻笑两声,仗着虎背熊腰强搂刘纬在怀,“戴参军租的那院子是两户混住,很乱很乱。我家在汴河边有座两进老宅,前有深井,后有清塘,我爹说了,你先住着,别提钱不钱的,有伤情谊。”
刘纬一天的风头全都栽在熊抱之下,恨不得在石康孙脸上挠两把,边挣扎边道:“放我下来。”
蓝继宗面带微笑,暗自琢磨:恶人自有恶人磨,内城两进宅?石家倒是舍得下本钱,图百年之后?
刘纬祭出绝招:“兄长到了?”
石康孙怏怏不乐的松手:“各论各的?”
刘纬边整理衣裳边摇头:“与礼不合,天理不容。”
戴朝宗一蹦三尺高,“石康孙,你又占我便宜!”
蓝继宗猛一挥袖,朝北待漏院那边走去,“要闹回去闹,宫禁之内,严禁喧哗。”
东华门北去二十丈有一扇专供宫内采购进出的移门,衣食住行用均赖于此。
一长一少两宫女正在门外翘首以待,朝以蓝继宗为首的一行人曲膝万福后,少女泪如雨落。
“给童子三年时间,定让姐姐风风光光嫁人,一生一世无忧。”刘纬上前轻揖。
年少宫女不过十六七岁,看着瘦小童子信誓旦旦,我生君未生之感甚浓,悲从心起,哭的更响了。
“姐姐是童子用黄金万两换来的,是不愿?还是被管事罚了俸禄?”刘纬问。
任谁听了黄金万两的欠账都做不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