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化做鸟,向空中飞去。图像渐渐消失了,我回到了蒸汽船的舵手室。太阳迅速升起,城市与船飞速掠过,密西西比河模糊成一片光与影的景象。
“他毁掉了我父亲,”荷鲁斯告诉我,“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你的父亲。”
“不会的。”我说。荷鲁斯用奇怪的目光凝视着我一只眼如闪亮的金色,另一只眼如满月般的银色。“我妈妈和奈芙蒂斯姨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石棺的碎片和爸爸的尸体。她们找齐所有的十四块之后,我的表兄阿努比斯用木乃伊的裹尸布将爸爸重新拼凑在一起,可是妈妈的神力无法让他完全恢复生命。奥西里斯变成了一个不死的亡灵,我父亲半死半活的影子只能统治冥界。失去他令我悲愤,是愤怒给了我打败塞特的力量,让我重新夺取王位。你要做的是和我同样的事。”
“我不需要王位,”我说,“我只想要爸爸。”
“别骗自己了。塞特只是在玩弄你,他会带你走向绝望,而你的海恨将会削弱你的力量。”
“我必须救出爸爸!”
“那不是你的使命,”荷鲁斯骂道,“世界在危难之中,快醒醒吧!”
朱蒂摇晃着我的胳膊。她和巴斯特弯下腰,关切地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问。
“我们到了。”朱蒂紧张地说。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亚麻布衣服,这次是黑色的,与她的战斗靴很配。她甚至还重新染了头发,挑染的几缕头发变成了蓝色。
我坐起身,一周以来头一次感觉得到了休息。我的灵魂也许还在神游,可至少我的身体得到了片刻休整。我望向窗外,河面上漆黑一片。
“我睡了有多久?”我问。“我们已经驶过了密西西比河的大部分,进入了冥界,”巴斯特说,“现在我们正靠近第一瀑布。”
“第一瀑布?”我问。
“入口,”巴斯特神色严峻地说,“通向死亡之地的入口。”
我吗?我睡得像个死人一样,希望这并不是在预示什么。看得出来,我的灵魂一定到过可怕的地方,可我一个字也不能提起。
我们随巴斯特来到舵手室,血污之刃正在研究地图,胡夫操纵着船舵。
“狒狒在开船,”我说,“我是不是该担心呢?”
“请安静,”血污之刃的手指在一张长长的莎草纸地图上来回移动,“这是项精细的工作。右舷两度,胡夫。”
“阿格!”胡夫说。天已经全黑了,蒸汽船突突地向前行驶,星星也消失了。河水变得血红,黑暗吞噬了地平线。河岸上,城镇的灯光变成了摇曳的火光,最后完全消失了。现在,唯一的光线就是多彩的仆人火球,还有从烟囱里冒出的闪光的烟,将我们笼罩在古怪的金属光泽之中。
“应该就在前面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