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来到一片巨大广场的中央。大雨倾盆,冰冷的空气告诉我,我已经不在埃及。朱蒂在不远处惊声叫喊。坏消息:我捎带来了两只斯芬克斯。一只从我身上跳下来,向朱蒂一跃而起。另一只还在我胸膛上,低头瞪着我,它的后背在雨中冒着蒸汽,冒烟的白眼睛与我的脸近在咫尺。我拼命回虑埃及语里的火字。也许我能把这只怪兽点燃……
然而我内心被恐惧占据了。我听到从我的右侧传来一声爆炸,那是朱蒂逃走的方向。我祈祷她能够逃脱,但我无法确定。斯芬克斯张开嘴,露出烟雾缭绕的獠牙。它正要一口咬中我的脸,这时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它背后,大声叫道:“吃点儿猫猫吧!”
斯芬克斯化做一团烟雾。
我拼命想站起身来,却动弹不得。朱蒂跪倒在我身边:“朱朋特,我的天,你没事吧?”
我望向她身边的人那个刚刚救了我的人:个子高高瘦瘦,身穿黑色兜帽雨衣。她刚才喊的什么:吃点儿松糕?这也能算是战斗口号?她拉开雨衣,一个身穿豹皮体操服的女人低头笑盈盈地望着我,露出她的尖牙和铜铃一般的黄色眼睛。
“想我了吗?”巴斯特问。
我们依偎在一幢白色政府办公大楼的屋檐下,望着协和广场上倾盆的大雨。在这样的天气来到巴黎真令人沮丧。冬日的天空厚重而低沉,冰冷潮湿的空气寒冷透骨。没有观光客,没有行人。任何有点儿理性的人此刻都会坐在壁炉旁,手捧一杯热饮。
在我们右边,塞纳马恩省河懒洋洋地蜿蜒在城市中间。寛阔广场对面的杜乐丽花园被笼罩在浓雾之中。
埃及方尖碑孤零零地竖立在阴沉沉的广场中央。我们等着更多的敌人冒出来,但一个都没有。我想起了齐亚说的话,文物需要经过十二个小时的冷却之后才能再次被利用。我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
“别动。”巴斯特告诉我。
她把手贴在我胸前,我疼得往后一缩。她用埃及语低声念了几句,疼痛渐渐减弱下去。
“你的肋骨断了,”她说,“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过你至少还需要休息几分钟。”
“魔师呢?”
“现在还不是担心他们的时候,生命之屋一定以为你们传输到了别的地方。”
“为什么?”
“巴黎是第十四姆板块的所在地,德雅丹的总部,你们敢藏在他的地盘,一定是疯了。”
“太妙了!”我叹了一口气。
“你们的护身符会掩护你们,”巴斯特接着说,“我发誓要保护朱蒂,所以我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她。不过护身符能让你们避过塞特的视线,也让其他魔师无法找到你们。”
我想起第-姆板块的黑房间里,所有孩子盯着碗里的油。他们此刻也在寻找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