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当悲伤都堵在心里时,眼泪反倒会流不出来。
他早年因事故不良于行,精心照料他几十年的老伴儿就这么走了,他一心也只想跟着去,哪里还会顾及晚辈的感受,没有破口大骂、迁怒于人已经算他教养颇佳。
“宜伯母怎么死的?”
王三方收回了最初的失态,回复冷静的神色,并没有接他大伯的话——他也无法给出让其满意的答复。
“是自燃,就跟我爹爹一样,浑身冒出黑色的火焰,水根本就扑不灭,人也不会烧成灰烬,只会浑身焦黑,就像涂了一层煤灰一样,然后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答话的人是一个干瘪的中年妇女,生得有几分尖酸薄命相,事件叙述却是清晰得体,具体而不过分,看得出是个内心伶俐之人。
王三方与她相熟,见是她答话,知道当时的情形半差不离,便不再追究什么,弯下腰朝棺材再叩了三个响头,之后也不等人搀扶,兀自站了起来,并仔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
“我带了人回来,我觉得他们能够帮我们解决村里的问题。”
他这句话一反之前的低沉嘶哑,格外高亢,自然是想要让在院门外等待的人听到。
慕容曌三人听到了,这个面子自然不能不给王三方,再说一直在院子外面干等着也挺尴尬的,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下以更尴尬地进了院子。
不,准确地说,真正感觉有点尴尬的是阳牧青。
慕容曌和李悬明显都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滋味。
三人走至灵堂前,没有急着发表什么高谈阔论,而是轮番上了一番香。
阳牧青是最后一个上香的,站起的时候感受到了一束审视的眼光。
于是他也看了过去。
红漆棺材的另一侧放着一个蒲团,一个白皙清瘦的年轻和尚坐在上面,他安静得就像是一樽石塑佛像,外界的纷纷扰扰似乎不能打扰他分毫,也无法让他动容半分,一手快速捻动佛珠,一手敲着木鱼,闭眼念着无声的经文,像是正在超度亡灵。
这透着阴冷的木鱼声,正是他在山前道上听到的,自然不该是通过正常的物理方式传到他耳朵里的。
和尚仿佛没有睁眼,那他刚才感受到的审视之光是哪里来的?
慕容曌察觉到阳牧青的气息变了,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周围,想看看他在警惕什么。
尽管很有可能,阳牧青是看到她看不见的东西了。
然后她也注意到了坐在蒲团上的那个和尚,明明在灵堂中见到一个和尚也不是件奇怪的事,但她也同阳牧青一样,皱起了眉头。
关于他们二人的介绍,自然有李悬代劳。
他介绍的好不好,慕容曌不置可否,只是看他介绍完之后,村民们看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与希望,慕容曌觉得有些满意。
这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