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宇文氏的骑兵,要驱逐他们吗?”
“不用,现在他们还不是我的目标。”
“是。”
两千步军,三百铁骑,在梁铮的命令下选择了原地驻扎。
旌旗飘扬,在众人的沉默无言中,肃杀之气,凛然而生。
运送粮草的木轮车,环绕成一道环形的屏障,手持长矛与强弩的士兵,更是握紧了自己的兵器。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激烈厮杀。
与被迫踏上战场的其他仆从军不同,这群士兵全副武装,器械精良,最重要都是他们目光坚定,显然已心存死志。
这些人,全都是梁铮从被掳掠而来的汉人中所选出的死士,并且亲自训练,同吃同住,是真真正正被当成战友的自己人。
河水滔滔,迎着呼啸的山风,站在军阵之中,梁铮环顾左右,朗声笑道:“你们不逃吗?”
“敌人有四条腿,我们只有两条,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开口说话的少年,与梁铮一般年纪,姓尹名诚,是上谷郡人士。
他九岁时,便被鲜卑人掳走,然后辗转卖到了乌桓人的手中,被梁铮解救之后,便在仆从军中脱颖而出,如今被梁铮带在身边培养。
“那你怕死吗?”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死我自然是怕的,但若要我为奴为婢的活着,那是生不如死,与其这样充满屈辱的苟活,不如拼命。”
“是啊是啊,大不了跟胡狗拼了!大家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啊!”
尹诚的话语,引发众人共鸣。
他们都是被胡人掳掠而来的汉人,如果说草原的生活是艰苦,那身为奴隶的生活便是痛苦了。
对他们而言,活着就是痛苦,死亡才是解脱。
人不畏死,如何以死惧之!
尹诚握紧长矛,他回忆起了九岁时,那温柔贤惠的母亲,因不愿受辱,投井而死。
他回忆起了自己可爱调皮的小弟,因为太过年幼,身体承受不了长途奔波之苦,死在半路上,满脸蜡黄的死在了他的怀中。
他更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为了能让他活命,父亲将本就不多的食物,私底下偷偷地分给他。结果父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疲病交加,骨瘦如柴,终于在六年前的冬天,也死在了他的面前,尸骨被随意填埋在一处无名的山坳中,连一个墓碑也没有。
他仍记得埋葬父亲的那一日,霜雪漫天,透骨的寒风,让他单薄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