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全家人也都慌了。
一家人像屋子里着了火似的冲出门外。
“曼新——”
“哥哥——”
呼叫声此起彼伏。
周雪影的喊声中明显地带有哭腔。
这时,张曼新才佯装跌跌撞撞的样子从远处跑过来。
周雪影惊喜地看到了儿子,虽然愤怒地责问张曼新到哪儿去了,但当张曼新告诉她到外村一个同学家玩去了,回来因天黑雨大迷了路,鞋也跑丢了,她只顾庆幸儿子平安无事,也就不打骂儿子丢了鞋了。
张曼新在少年时做的这种“鬼头”事儿可谓举不胜举。他妈周雪影经常叫他去买酱油,给他一角钱。鬼机灵的张曼新,脑瓜一转,只买了八分钱的,剩下的二分钱便揣进了自己的腰包,以备买块水果糖呀什么的。但是,他又怕被他妈看出买的酱油少,于是到河边将酱油瓶“咕嘟嘟”灌进一些河水。这样一来二去,他妈发现酱油怎么那样稀呀,一追问,张曼新才供出实情,当然一顿打总要挨定了。
张曼新在华表村被视为外乡人,又家庭出身不好,尤其是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受到的歧视和虐待使他四十年后向笔者回忆起来,依旧不寒而栗。
张曼新小学毕业时,因祖父张宗怀的地主成分和父亲张式春曾为国民党中尉军官的历史问题,被当地的中学拒之门外。
上不了学就得在农业社参加劳动。
年仅十三四岁又身材瘦小的张曼新,与身强力壮的大人们干一样的农活。
可是,每天劳动结束后,记工分时,给壮劳力记八分,给与张曼新同龄大的半劳力记三分,却只给张曼新记一分半。
这也太不公平!也太欺负人了!
张曼新实在气不过,这天趁劳动间隙,问队长为什么给他记那么少的工分?
常言道:“队长队长,半个皇上。”这个队长平时就专横跋扈,没想到被他视为“地主崽子”的张曼新会突然质问他,一时又想不出如何回答为好,脸蛋子一下子红得像个猴腚,粗脖子涨筋地冲张曼新吼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比你的成分好?”
“成分不好又怎么啦?我又没比他们少干?”张曼新理直气壮。
“你再看看,他们哪个长得不比你高?”队长满口喷着唾沫星子。
“长得高怎么啦?”张曼新一梗脖子。
“长得高就比你力气大!”队长那粗嗓门像牛吼。
“我不信!”
“你不信?那你敢跟他们摔个跤试试?”
“试试就试试!”张曼新一梗脖子。
“好。”队长拉过一个比张曼新几乎高半头而且年龄比张曼新大三四岁的孩子,“你跟他摔!”
好胜心强的张曼新挽起衣袖,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两眼虎虎地盯着那个比他高的孩